第84章 真相（1/2）

“良心上得了病怎么能治得好呢？十多年前，你的父亲曾被人要挟下药谋害了一位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夫人。你父亲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们拿你的性命相逼。你父亲无奈向他们低了头，在那位夫人的药中下了毒。那位夫人虽中了毒，但拼尽全力产下了婴孩，你父亲良心难安，谎称产下了死婴，拿去丢到了乱葬岗。我把那名死婴捡回来，命府中的奶妈将她往南送，一路往南，可惜，后来没了音信，不知道是死是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邱元康悲痛震惊，父亲一生热爱医道，光明磊落，是他心中的骄傲和自豪。

“你不要怪你的父亲，他是为了救你。可是他虽然保住了你，却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那位夫人是谁？”

“她是河阳公的妻子，高车鹿家的女儿！”

突然一声瓷器落地的碎响声，惊动了房内谈话的叔侄二人，也惊醒了无意听到他们谈话的木云萱的思绪。高车鹿家，那是个多少年都不曾被人提及的名字，初听到时有些生涩，生涩到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生涩过后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幼时的记忆仿佛历历在目。最重要的是木云萱知道了姐姐当年产下了一名婴孩，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它呢？上天还是那么爱开玩笑，给你一个渺茫如针尖的希望，然后将这个希望抛到广浩如海的绝望中去让你寻找。

门“吱呀”一声打开。

“伯父精神突然转好......我......有些担心......所以熬了汤药......”木云萱慌张失措的蹲下收拾碎片。突然忙乱的手被邱元康制止住，听得他说道：“小心碰伤了手，还是我来吧。”

“好，那我先走了。”木云萱心绪复杂，怔怔答应离开。

木云萱的转身，邱元康的怅然独立，刹那间将两人的关系拉开了那么远，虽然咫尺犹如天涯。

父亲的污点好像邱元康自己身上的污点，以前支撑自己的信念骄傲突然一下子被抽掉。

邱元康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一尸两命，生机渺茫，虽然与邱元康无关，但木云萱依旧觉得无法面对他。

“叔父！叔父......”

太阳落下山脚的时候，邱老爷子的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院子里洒落一地的霞光，明亮耀眼，照在静谧的花草树木身上，显得格外宁静。一如离开的邱老爷子那般安详。

他果然离开了，就像太阳将落之时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明亮的霞光，短暂即逝却无怨无悔。

邱元康料理完丧事向燕帝告了假要在家中为叔父守孝三月。燕帝准奏。

当邱元康在家过着冷清素淡的守孝生活时，皇宫中却仙乐飘飘处处闻。

因为灵王殿下回宫了。

灵王殿下奉命率领五千铁骑远赴伏羲山捕鹤捉鹿，虽然回来时人马不到一半，好在不辱使命，终将这难得的仙禽瑞兽带了回来。

白色的仙鹤和棕色的梅花鹿被关在笼子中放在神虎门前，百姓纷纷围观，几日未上早朝的燕帝今日特地早起接受百官朝拜，其实意在炫耀这对神兽。

“鹤鹿同春，实乃祥瑞，陛下圣明，真是感天诏地才能得此二兽也。”一众朝臣自然这样奉承说。

“‘鹤鹿同春’这个词甚合朕心，甚合朕心。”燕帝欢喜的眉开眼笑，当即下令好生照管三日后烹调一道“鹤鹿同春”祭祀天地人神。如此说辞只是为了遮掩无知百姓的悠悠众口，知情的人当然陛下如此费周章不过是为了迎合皇后娘娘的胃口，只是谁敢明说呢？

照顾鹤鹿的任务落到了内阁总管的身上，这鹤鹿自从进宫之后总是一副闷闷不乐，恹恹欲睡的样子，内阁总管担心出什么意外，急急奏禀燕帝想是这鹤鹿生病了需要御医诊治诊治。

太医院的御医历来只为皇室贵族诊病，从来没当过兽医，邱院判又在家守孝，一时间无人敢接此重任。纷纷将这块烫手的山芋抛到了平素不甚得他们待见的木云萱身上。

本应该在山林间翱翔飞舞、自由奔跑的鹤、鹿突然被人囚禁到笼子里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怎么能高兴起来？燕帝带着众人围观欣赏它们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过它们的悲惨命运。动物也有生命，也会有大难临头的悲戚绝望。

木云萱打量着这对即将被送到膳房的鹤鹿，悲悯同情却救不得的无助充满了心腔。

“不妨事，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让人找些小鱼虾昆虫，血桐嫩叶给它们吃了就好。”木云萱向跟在自己身后焦急等待的总管大人说道。

“是，祭祀之前有劳良工多进宫帮着老奴照顾这头鹤和鹿了。”内阁总管恭敬的俯身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