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暖春篇 第057回 同盟（1/2）

渐渐地，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哪怕只是一缕微弱的光芒，都会使婉儿觉得刺眼，整个前院里，只有正门的耳房里还闪着淡淡的烛火，昏黄的光芒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哭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是从耳房里传出来的。究竟是谁？她慢慢地凑到门口，小心地向里窥望，四方桌上的蜡烛即将烧到了尽头，光线越发地暗淡下去，墙壁上影射出两个不断摇曳的人影。其中一个紧紧搂着另外一个，压低声音哭泣着。

婉儿推门走了进去，尽管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但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反应，依然保持着相互拥抱的动作。婉儿走进里间，看到碧藓怀里抱着秋雨，失魂落魄地样子让她有些心酸。而秋雨则静静地，安详地熟睡着，脸颊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而那是碧藓滴落的眼泪。 []

为什么要哭呢？

婉儿走近她们，终于恍然大悟了，那一抹鲜红的血迹留在了小秋雨的嘴角上，她死了吗？婉儿不敢相信，虽然是秋雨向十二阿哥假传了消息，几乎陷她于死地，但她明白，那都是被逼的，她从未有怨恨过秋雨，可这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死？”

长时间，碧藓只是不断地哭泣，婉儿就陪在她的身边，眼泪不由自主地也滚了下来。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现在就成为了一具死尸。虽然这不是婉儿所经历的第一次死亡，但上次她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晓月和宿云的尸体。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死人。秋雨好像还活着，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下一秒钟就会顽皮地吐着舌头，欢快地叫着，“碧藓姐姐，婉儿姐姐。”

这个小丫头才只有十五岁，一个天真活泼的年龄，却夭折在这个冷酷的紫禁城里。婉儿不曾和她一起经历那痛苦的十五年，但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秋雨生下来就一定是在受罪，也许哭过的眼泪会比喝下的水还要多。死亡，对这个女孩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出路。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啊，难道只有死了，苦日子才算结束吗？

“是我亲手喂她的毒药”，碧藓目光呆滞地看着婉儿，像具行尸走肉一般。

“藓儿，你别吓我啊”，婉儿紧张地拉起她的手，“秋雨走了，但你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