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暖春篇 第048回 真相（2）（1/2）

她拼命地跑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只要慢了一步，一切真相便会永远地隐藏在肮脏的阴谋之下，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她就像个傻瓜一样，任人摆布着，这种滋味仿佛一团火灼烧着她每一个细胞，她的身体几乎要被这种热度蒸发消散了一般。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做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善良的谎言，她都无法接受。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对不起晓月，没想到，晓月却早已先一步利用了她。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牵着鼻子走，该死，亏她还自责地伤心了那么多天，现在看来，竟是如此的滑稽。

――不，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许任何人干涉她，她以后都要做个主动的控制者。

“汪公公”，她气冲冲地进了庆丰司，大声地喊着，把所有的太监都吓住了。他们狐疑地看着她，知趣地躲得远远地。婉儿才不管这些人会乱想些什么，她只要真相，“汪公公，我有话要跟你说，不知道方便吗？”

汪公公不愠地瞪了她一眼，当着众多太监不便发作，只得脸色阴暗地跟着她出了庆丰司，一直到廊子拐角的僻静处，他终于忍不住怒道，“放肆，你不想活了？”

“汪公公，晓月和宿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诬告她们要害太子呢？如今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你难道都不管吗？”，婉儿咄咄逼人地向他走近，一连串地追问。

“死丫头，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汪公公气得一双眼睛瞪得如两个火球，“别以为有人宠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了。小心你的舌头，难道忘了吗？不该问的别问！”

“可我就是要问”，她已经失去理智，顾不得其他，“你要我监视太子，可太子身边还有两个人，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既然公公让我做事，就应该说清楚了。结果现在弄得乱七八糟，我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如果你还是不肯把真相告诉我，甭想让我再为你做事。”

“你――”，汪公公被气得咬牙切齿，手已经抬起来了，但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地了放了下去，“你别忘了，我是你主子，你的小命还攥在我手心里呢，杀了你就像杀一只蚂蚁……”

“没错”，婉儿插言道，“可只要我跑到太子面前，在他耳边动几下嘴唇，恐怕汪公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是无所谓啦，大不了把命豁出去。可汪公公就不同了，怎么说你的命也比我的金贵。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子，万一事情败露，又得罪了你身后的人，哼哼，”，她没有再说下去，有些冷话就是需要留三分余地，让他自己胡思乱想去吧。

果然，汪公公震惊得呆住了，脸色迅速煞白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狠劲，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经过几次交锋，婉儿也略微摸清了他的脾气，表面上装得凶神恶煞，其实胆子还不如一只老鼠，更何况，他做事过于小心谨慎，恰恰透露出了他的懦弱，不是成大事的材料。她真不明白，他身后的那位真正的狠角色怎么会相中这样一个奴才呢？

“婉儿啊，婉儿，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心计颇重的丫头。既然你能猜出我身后还有一个主子，我也就不瞒你了，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汪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话锋一转，“没错，那两个丫头也是我的人。如今你得宠了，留太多人在太子身边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我也是为了你好呀。”

“所以你就借太子妃的刀杀了她们吗？”婉儿看着这个摆布了不是多少眼线性命的老公公，心头竟有一丝狠意，霎那间望着他的脖子，真想用力地掐下去。

“呵呵，你不是也想用这把刀么”，汪公公挑了挑眉头，古怪地笑了起来，“既然在宫里做事，就决不能给自己惹麻烦。你以为一包小小的堕胎药就能成事吗？错了错了，有时候，与其让主子被动地知道一件事，还不如让她们主动地发现，这样不仅效果更好，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