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书院的生活 一（1/1）

两个少年说了一会话就相约着去书院饭堂吃晚饭了。都说看一个书院或者门派的底蕴要看藏书楼，看前景就看饭堂。

书院饭堂是一座四层小楼，正门一侧的屋檐下放着一张老藤条鞣制的躺椅，一个面貌奇古的老人在上面打盹，听说之前有纨绔无赖子混进书院想进饭堂被老先生赶了出去。一楼是固定的饭食区，学生大部分在这里进食一些书院固定提供的饭菜，饭菜都是免费的，只是不许浪费而已。说来也有趣，几百年的乱世外加凶兽蛮族的威胁并没有把这个民族变得自私暴躁，反而整个国朝显得彬彬有礼又极为勇敢。就比如书院规定不许浪费粮食就一定不会有人浪费，打饭的时候都会量力而行，就算身娇肉贵的贵女也谨守规矩。大概也正是这种品质才使得个体不算强大的人族在上古的大灾中没有灭绝，并且至今仍在大陆上有一席之地吧。饭堂一层是平民子弟的福音，本来家里供他们读书已经是极为不易若再加上京都不菲的伙食费，估计很多学生是要辍学的。饭堂二层的一半是普通餐区和一楼没什么两样，另外一半定制一些精致的小菜提供甜食夜宵之类，是需要付钱的。经常能看到二楼的教习进餐区，两个交好的教习要上两个精致的小菜，共酌几杯，很是惬意。当然也有一些学子的家人到了，也会在此处要上几个小菜在吃饭的同时询问一下自家孩子的学业进展，学子在此地吃饭一般都极为乖巧，保不齐哪个角落里就是自己的传学先生在和好友喝酒吹牛……三层是一个礼堂，有些名宿大儒来讲学或一些书院组织的活动甚至学院一些离家远的年轻先生喜结连理宴客之类的都会选在此处。至于四楼，住着一个人，就是门口躺椅上的老头儿。

两个少年去的早些，饭堂人倒是不多，大抵是很多学生还在埋头苦读或者是在修习其他东西吧。书院的饭食大多很是清淡，当然也有一些油腻腻的食物如红烧肉之类。余同尘和李景聪用粗陶盘子各盛取了一些炒青菜，又拿了两个大馒头就在靠近打饭台子的地方吃起来，馒头中加了一些碎玉米，糯糯的很好吃。余同尘又吃了两个馒头才慢悠悠的喝起了蔬菜粥，免费的蔬菜粥很好喝，火候刚好咸淡适中。自从从祠堂出来后，他的胃口就变得极好，表弟说大病初愈或者大伤恢复的人都这样。刚起身要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健硕的青年走了进来，身上满是尘土，衣服也破了好几处，左侧额头上有一块淤青甚至脖子位置还有几道血印子……简而言之，好像是被人揍了。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一些学子来用餐，一个一身青衫的学子和壮硕青年打招呼道：“沈彪兄，这是又去找陆姑娘比试了？”说完还像模像样的伸手作请进状，另一只手却拍在壮硕少年的肩膀上仿佛极为熟络。“杜俨，有胆你也去啊。”叫沈彪的壮硕青年也不恼怒，抖掉叫杜俨的少年的手咧嘴漏出一排大白牙。余同尘和李景聪在打饭窗口路过壮硕青年，只见壮硕青年用大号的粗陶盘子装上了满满一大盘子油腻腻的红烧肉，上边堆放着七八个馒头……青年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看到是两个极为腼腆的少年，咧嘴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这沈彪应该就是武修了吧，余同尘感觉他应该比自己的父亲要强一些。

说到武修，这里面还有一些说法。武修脱胎于妖修，人类悟道极难，但是人类单体又太过脆弱，因此古时候的圣人参考大妖修行的方式，将天地间的灵粹收入体内。但是人类身体承受不了天材地宝中霸道的力量甚至天地间的驳杂的灵气都不能直接化为己用，因此只能徐徐图之。一代代的先贤根据人体的经脉穴道另辟蹊径——通过吐纳吸入天地间的灵气运行大小周天缓缓将其同化。当然也有捷径，将一些大药辅以其他药材练成丹丸服用，修行可以有事半功倍一日千里的效果。这样做也有缺点，其一是提升太快根基不稳，不能将自己的力量完美发挥；其二就是很贵，很烧钱，这些丹药无一不是价比真金。武修刚开始是最简单粗暴的修行方式，只需要有气感就好，循着气感打熬身体到一个极限进入了炼体境就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了。武者修行理论上最是简单粗暴，因此境界也被简单粗暴的分为三个:炼体，含气，融神。当然还有传说中的融神之上，当然那是传说中的神境。所谓炼体就是不断打熬筋骨，同时辅以行气心法，在人体可承受的极限内将潜力全部激发出来，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以气血和天地间的各种灵粹让身体逐渐成长起来。一般从六七岁开始炼体，当然条件好一些的从三四岁就开始用温润的药剂调理，到了十七八岁筋骨基本长成的时候身体组织内就再也容吸不进去灵气了，自然就过了炼体期。但是若天分不好是进入不了含气期的，炼体时需要有气感并能引导血气在经脉中运行即可，但是若向进入含气期就必须能将融入体内的气存储在气海中并且能以气海为媒介与汲入身体的灵气产生共鸣，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这些灵气，内含外御是为含气。灵气共鸣到了极点就是含气大成，此时体内的气不再区分是气海内蕴含的还是体内潜藏的，这就需要面临下一个问题：气满了怎么办？最为人们所接受的答案自然是融神。若想融神需要先融气，将体内所有的气与自身融为一体，开始融气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开始了融神，天地间的精粹灵气有很多种，大修士们往往会选择一种自己最为亲近的气让自身与其共鸣，犹如臂使即为小成。因此初入融神期的修士所能驭使的手段多是单属性的，很好区分。融气本就需要的精神修为，若是小成以后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需要很高的精神修为了，因为下一步不仅需要将自己不太熟悉的灵气分辨出来接下来还需要找到自己与之相容的方法。此阶段之所以成为融神而不是融气则是因为此阶段的核心，在气与己身融合的同时自身的灵魂甚至是精神会随着灵气与躯体融为一体，据说融神大成则肉身不灭即使没有了意识也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只不过是记忆清零了而已。

说到武修本就是一个以无到有的过程，这个过程先是以无形的灵气融入肉体并参与其成长从而使人体和天地有了更多的相似之处，之后开始试着通过控制这些融入身体的气与周遭其他含有灵气的物体共鸣控制相应的事物，最后更是将自身与灵气融为一体，甚至可以说是将自己同化为天地的一部分。以肉身储存气，以无形的精神力量束缚住无形的气，并逐渐将其转化为有形的身体的一部分。（其实这个过程还有另一个理解的角度，咱们有缘再做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