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来来来，吃饭了。”纪科一进门就一边招呼修玉，一边收拾东西。

“你别忙了。我来吧。你跑来跑去的，累了吧。坐着休息会儿，喝点水。”修玉忙说。

“你就坐着吧。你是伤号，该多休息的是你。”纪科说着将修玉按在床上。“腿放上去，我把架子撑起来。”

修玉拗不过纪科，只得听从他的安排。纪科架好病床两侧的支架，又将餐板放在上面擦干净。然后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上去。“来，豆花鱼，焗烤土豆泥，南瓜蒸蛋，山药黑米粥。怎么样，荤素搭配的不错吧。”

修玉心里又一阵感动，抿着嘴点点头。

纪科盛了碗粥放在修玉面前，说：“快吃吧。一会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你也吃啊。跑来跑去的一天了，一定饿了吧。你多吃点。”

纪科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一边给自己盛粥一边笑着说：“我晚饭还是少吃点的好。你看我这肚子，才过三十就有发福的趋势。得控制了。”

修玉轻笑着说：“你已经保持的不错了。难道还想学小姑娘，天天喊着减肥啊。”

“学不了。我这肚子可没出息了。一点儿饿都受不了。没那个毅力。你看你。我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你就这么苗条，过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没走样。想想我那时候，身材和你有的一拼。现在，都快赶上当年俩了。”

“你是男的，哪能那么瘦。不好看。而且没安全感。”

“我说你当年看不上我呢。原来是嫌我太瘦了。”纪科随口开了句玩笑，说后又有点后悔。

修玉似也觉得一点儿尴尬，低头笑笑，没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纪科指指餐台说：“吃鱼啊。这是我让厨师专门用没小刺的鱼做的。鱼头、鱼尾和骨头都取掉了。放心吃。”

“看不出来你这么细心，满会顾人的。你爱人真有褔。”修玉轻声说。

纪科自潮的笑笑。“嗨，什么细心不细心的。不瞒你说，这些年做乙方做惯了。天天干的都是些伺候人的事。也算是轻车熟路吧。其实心里挺烦的。就希望大伙都能规规矩矩做事。那样也就不用这么累，看人脸色行事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吗。你一年赚那多钱，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再没点付出，还不把人嫉妒死？”修玉幽幽的说。

“说的也是。不过有时候就想休息休息，找个人倒倒苦水，感受一下让人伺候的感觉。”纪科感慨的说。

“你干吗不让你爱人辞职，安心在家照顾你。你赚的还不够你们花的？”

“她啊，事业心重着呢。前两年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我这儿还没做起来，她的收入比我还高。今年又升了值，干劲十足。有时候比我还忙。让她安心做家庭主妇，我看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修玉心里一阵自苦，神色黯然的说：“原来你爱人也这么能干啊！”

“我倒是希望她不能干。早点生个孩子，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我忙一天回家也能吃口现成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够好了。别不知足。”

纪科笑着说：“话是没错。不过人心苦不足。说起理容易，放下得陇望蜀的欲望难啊。”

修玉陪着笑笑。“别光顾着说话，你也吃啊。”

“吃吃。菜味道咋样？合不合口？”

“挺好的。我记得上次是在一家川菜馆吃的。你说你比较喜欢吃辣的。怎么今天全要的清淡的？”

“今天以你为主。伤员不适合吃刺激性食物，所以全是清淡的。要想吃辣的等你好了咱再吃去。”

“不用专门照顾我。我没事。”修玉小声说。

“这还叫没事咋样叫有事？半身不遂？医生都说了，你这次算运气好，这种程度的打击要是位置遍上一点，就会造成内脏出血，甚至内脏破裂。那就要命了。”说到这事，纪科又不由得来气。“我就不明白了，都这样了，你咋还下不了决心离婚呢？非得让那混蛋打死才甘心是吧！”

“我…”修玉又无言以对了，只是默默的垂着头。

“唉！一提这个就不说话。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纪科愤恨难平，却又无从发泄，只觉得肺都快炸了。长出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行了，我不说了。你也别难过了。快吃饭吧。回头再饿出病来，我可没空天天在医院伺候你。”

纪科的话又勾起修玉的伤心。虽是努力想多吃点，可慢慢塞了几口后，说什么也再吃不下。想放下筷子，又怕纪科说她，只好偷瞄纪科。

纪科发现了修玉的忌样，问：“怎么了？”

“我…我不想吃了。”修玉嚅嚅的说。

“才吃多大点儿就不想吃了？”瞅瞅修玉，纪科接着说：“怎么了？心里不舒服没胃口？”

修玉点点头。

“嫌我说你了？”

“没有。”修玉忙摇摇头。

“那怎么了？刚还好好的。”

“嗯…我…我想问问唐家梁的情况。李律师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前面一直想问来着，都没得空。既然说到了就问问吧。”

纪科不屑的说：“你还有心情关心他？”

修玉垂头幽怨的说：“他毕竟还是我老公。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他虽然这两年对我不太好，但是对我爸妈一直挺好的。不管怎么样，每月都按时孝敬他们几百块钱。就凭这，我也不能全然不顾夫妻情份。”

“好大的恩情。”纪科嗤之以鼻。“就凭这个他就能把你当牛做马，不当人看，就能把你往死里打？说句难听的，他真要把你打死了，还能给你父母养老送终去。”

“他…他也不至于那么狠吧？”修玉虚弱的说。

“不至于？怎么不至于？你当医生都是随口放屁呢？还抱着幻想！”纪科情绪激动的说。“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说。反正我给你把话撂这儿。你的事我管到底。只要你愿意，工作我给你安排。要不想上班，就开个小店。自己有收入不比什么都强。”

“我…我…”

“我什么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事不说了。吃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十多年未见的同学的几句话又怎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修玉满心苦涩，又哪有吃饭的心情。虽碍着纪科的面子勉强端起碗，可实在吃不下去。

看着修玉痛苦的样子，纪科也提不起胃口。草草吃了点便也不吃了。“唉，你要实在吃不下就先收了吧。等会儿饿了再吃。我就不陪你了。”

修玉忙放下碗说：“怎么你也不吃了？”

“吃饱了。”

“你才吃那么点就饱了？”

“饱了。你还吃不吃？不吃先收了。”

“嗯。收了吧。”

纪科一边收东西一边说：“我这阵比较忙，没多少时间来看你。你的事我给李超交待好了。他回头会来找你。你们好好聊聊，计划一下以后的生活。我在抽屉里放了些钱。你先用着。甭跟我客气。”见修玉想拒绝，纪科直接堵了回去。“就当借你的。日后还我。行了，我走了。”

见纪科态度坚决，修玉也不再多话。“嗯。你忙一天了。早点儿回家歇着吧。”

……

“咦？你不是说请人吃饭去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刘爽见纪科进门，奇怪的问。

“就吃顿便饭，没喝酒。所以早早就完事了。”纪科随口回答。“你吃了没？”

“没。”

“我不回来就打算饿着了？”纪科扁着嘴说。“想吃什么？”

“不吃了吧。”刘爽噘着嘴说。

纪科坐到刘爽身边，捏捏她腰上的肉，笑着说：“又减肥啊？”

“嗯。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容易长胖呢？人家怎么吃都不长肉，我怎么就喝水都长胖呢。”刘爽有点郁闷的说。

纪科一本正经的说：“这说明咱品种好。都省了农民伯伯育肥了。”

“讨厌。”刘爽噘着嘴拧纪科一下。

“哎呦。轻点。”纪科叫了一声，揉揉疼处，笑着说：“身大力不亏。瞅瞅，掐起老公来多来劲。瘦姑娘就只有让老公欺负的份。”

“你还说，你还说…”刘爽说着又把手伸过来。

纪科一边阻挡躲避一边嘻笑。“老婆饶命，饶命。”

“不许动！”

“干吗？还硬撑着让你掐啊？我又不是木头人。”